不過; 優秀的管理人往往在決策上不能做到憑藉專業來下判斷。讓我們從世界知名的奧瑪哈的先知….股神巴菲特, 在2001年於愛達荷州太陽谷發表過一席演講, 擷取此備受推崇演講中的一段來做為此一問題深層的發問:
“我們來看看近幾十年來由專業經理人操盤的退休基金。1971年, 退休基金經理人對股市滿懷信心, 將90%以上的淨現金投入股市, 是當時破記錄的持股比率。兩年後股市從高點回落, 股價大幅下滑, 猜猜看基金經理人的反應是甚麼? 因為股票變便宜, 他們反而縮手不買了!
這件事情我始終無法理解。就拿個人口味來作比方吧：這輩子我會一直買漢堡來吃, 所以如果漢堡變便宜, 我家人就會歡心高歌[哈利路亞]; 漢堡變貴, 我們都很難過。大部分的人對生活中必買的東西, 態度和我們家買漢堡殊無二致---唯一例外的就是股票。當股票下跌, 同一筆錢可以賣進更多單位, 可是這時候大家卻不再喜歡股票了。
一想到退休基金經理人這麼幹, 我不禁對這種看後照鏡開車的行為更加迷惑, 因為照理來說他們應該是擁有最長投資期的投資人。這些經理人的基金明天、明年甚至未來十年都不需要現金周轉, 所以他們應該享有輕鬆面對的絕對自由。此外, 他們不是拿自己的錢投資, 應該不會被赤裸裸的貪婪扭曲應有的決定, 應該只做最合理的選擇。”
是的! 為什麼? 當我們實際操作數檔基金後, 心中的窒礙呼應起之前看過的一篇由麥哲倫基金的傳奇經理人”彼得林區”所寫的文章, 文中提到:
“為了保住飯碗, 如果要在一家不知名的小公司賭賺大錢的機會, 和明知會虧小錢仍挑選一家大公司之間做選擇的話, 一般的共同基金經理人、退休基金經理人和公司投資組合經理人, 一定都會選擇後者。會不會成功是一回事, 但是萬一失敗, 千萬不要死得太難看。如果你買了IBM公司的股票, 可是它卻下跌了, 客戶跟老闆只會說: [該死的IBM到底怎麼搞的!] 萬一你買的是拉昆特汽車旅館的股票, 他們就會說:[你在搞甚麼?]
這種不當天下第一人的跟屁蟲狀況, 就屬銀行的退休基金部門最為明顯。經理人為求自保, 避免操作績效與別人差距太遠, 十之八九都是按[表](預先核定名單)操課。每三個月就要檢討一次輸贏, 而客戶跟老闆們都要求立竿見影的績效。
舉例: 某基金經理人其實很了解他所持有的股票, 他在信託公司擔任了七年的投資組合經理人工作, 且做過一些不錯的投資決策, 他所需要的只是在不受干預下進行投資。但是公司的副總裁也認為自己很懂股票, 因此每三個月就要嚴格檢視操作績效。除了每三個月一次的重刑伺候外, 副總裁還要每天打兩通電話給基金管理人, 以得到最新消息。基金管理人每天得浪費許多時間跟副總裁討論要挑選哪些股票, 反而沒時間做好自己的工作。
基金管理人通常得花四分之一的工作時間向別人解釋,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為什麼不那麼做。首先就是要像自己信託部門的直屬上司解釋, 然後向信託客戶解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是: 客戶越大牌, 經理人要花越多時間去報告、溝通, 這樣才能討好大客戶。
在某一次的檢討會議中, 副總裁發現投資組合中包含了全錄(Xerox), 現在價格是52, 買進價格是32美元, [太棒了!] 副總裁顯得相當激動。然後又看到席爾斯百貨, 目前股價是34.875美元, 原始買進價格是每股25美元, [讚!], 他大聲的對基金管理人說。幸虧報告上沒有這兩支股票原始買進日期是1967年, 當喇叭褲還在流行的時候就已經買進了, 如果擺這麼久才上漲了這些, 報酬率根本比不上貨幣市場基金, 只是副總並不曉得。
接著看到了七橡國際公司(Seven Oaks International)這種既沒有名氣, 工作內容是比對稽核超級市場或者百貨公司折價卷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 但是獲利率很高, 幫公司跟股東都賺了很多錢。副總裁根本不曉得甚麼七橡國際公司, 不過他曉得這支股票是以10美元買進, 現在則跌到6美元。[這是甚麼玩意?], 副總裁問道:[跌了40%!] 於是在剩下的時間裡, 那位基金管理人要不斷的為這支股票辯護。有過兩三次經驗後, 他發誓再也不要碰這類小股票, 只要盯緊大公司反而省事, 於是他決定趕快把七橡國際的股票賣掉, 然後把整件事情忘掉, 越快越好!
那位基金經理人開始回復到”團體思考”的做法, 並認為一群人選股會比較安全。就算七橡國際的基本面沒甚麼大問題, 而且後來會漲十倍, 但是該公司的退休專戶基金還是會賣掉這支股票, 原因在於副總裁不喜歡它。如果不這樣處理的話, 他可能會馬上丟掉飯碗, 然後交給下一位經理人來”湮滅虧損的證據”。”
的確, 這種心疲力竭後妥協的狀況, 對基金管理人如同黴菌一般的侵蝕獨立的判斷與心理。這些干擾的聲音不僅只於直屬的上司, 甚至於我們的合作者與同事, 更多是委託的投資人。
此外, 跟大家分享彼得林區對於他心中定義會賺錢的長線趨勢投資中最常遇到的心魔, 很殘酷的點出來, 卻也很實際, 以下跟大家分享:
“潛藏在人們內心深處的東西, 會讓人們成為最糟糕的市場時機選擇者。粗心大意、輕舉妄動的投資人, 大概就是根據三種情緒的變化來進出股市: 憂慮、自滿和灰心沮喪。在股市下跌或經濟衰退時, 他們憂慮不已, 因此不敢進場逢低承接好公司的股票; 等到價格上揚, 大家都看好時, 他們才感跟著追逐高價, 然後自得意滿的看著自己的股票持續上漲; 但此時應該要回頭檢視基本面, 可是他們卻沒有這麼做。等到最後遇上艱困時期, 股價下滑, 跌到成本以下, 他們才灰心沮喪的投降, 心焦氣餒地認賠出場。有些投資人自以為是[長線投資人], 可是一碰上股價大跌(或是小漲), 這些長線投資人馬上會變成短線投資人, 不是賠掉一大筆錢, 就是為了點蠅頭小利而興奮不已。因此在波動無常的股市中, 投資人很容易產生驚慌。”
(待續)
